与此同时,他敏锐地感应到。
储物袋中那柄得自东瀛秘境的天丛云剑。
竟传来一阵几不可察的轻微颤动。
似乎对空气中弥漫的精纯魔血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渴望与共鸣。
姜天辰一剑斩落嗔怒罗汉的头颅。
淡金色的佛血尚未洒落在地,他已骤然收剑回身。
目光如两道实质的电芒,射向不远处那处看似寻常的虚空阴影,声音冷冽如万载寒冰:
“孟婆,戏看够了,还不出手?莫非真要等朕请你不成?”
他此言一出。
不仅是蛊神君和九幽鬼魔神色剧变。
连在场的云瑶仙子、剑道魁等正道高人也不禁面露惊诧。
纷纷望向那片虚空。
只见光影微微扭曲,一道身着素雅白衣的窈窕身影缓缓显现。
正是之前幻化了容貌、隐匿气息的孟婆。
她此刻已恢复原本清冷绝俗的姿容,只是脸色略显苍白,眼神复杂。
孟婆轻叹一声。
那叹息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。
身形一晃,便已如一片轻羽般落在姜天辰身侧数丈之外。
位置拿捏得极准,既不算亲近以示界限,却又明确无误地表明了与魔道划清界限的立场。
她一双妙目不由自主地看向姜天辰挺拔的背影。
脑海中瞬间闪过之前与他并肩对抗阿修罗王时,那种生死一线、力量交融的惊险与默契。
尽管最初接近目的不纯。
但那场激战,确实在她沉寂千年的心湖中,投下了一粒难以忽视的石子,漾开了涟漪。
“孟婆!你疯了不成?”
蛊神君中间那颗主头颅出尖锐刺耳的厉喝,幽绿如漩涡的眼眸死死盯住她。
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暴怒。
“竟敢背叛魔尊,相助这人皇余孽?迷途知返,否则待魔尊降下雷霆之怒,定叫你幽冥宫上下鸡犬不留,万年基业毁于一旦!”
九幽鬼魔也挥舞着门板般的巨斧,声如滚雷,试图以势压人:
“孟婆,现在回头还来得及!
与我等合力杀了姜天辰,夺其神器,魔尊面前,本王尚可替你美言几句,保你幽冥宫无恙!”
孟婆面对这连番威胁,脸上却无半分波澜,如同听着耳畔清风。
她只是淡淡开口,声音清冷依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“本座行事,何须向你等解释。”
话音未落,她玉手轻翻,一盏样式古朴、灯焰幽绿的幽冥灯盏凭空出现在掌心。
那灯焰跳跃不定,散出森森鬼气与轮回意境,立刻与对面蛊神君的滔天魔焰、九幽鬼魔的凶戾煞气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对峙之势。
姜天辰将孟婆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,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深邃弧度。
他心知肚明。
孟婆此刻出手,绝非出于什么同道情谊或正义感,十有八九是为了他那具被其视为“完美容器”的肉身。
但眼下局势诡谲,强敌环伺,多一位天人境的帮手牵制,
便是为他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与制胜之机,这交易,暂时做得。
“何必与将死之多言?”
姜天辰朗声一笑,豪气干云。
瞬间打破了对峙的僵局。
“孟婆,既然选择了立场,那便与朕一同——杀!”
……
……